XEI 黑攝

第二十一次騎車回家

那麼多次的蘇花與北宜
─對我而言

那是寒假的事了
幸好我騎車一向注意安全
否則清明春假就剛好掃我的墓了

回想那天是急著回去的
天氣不好我知道
挑了中午才出發
企望途中會有好轉
事到臨頭也沒有理由臨時寄車
雖然行李很多
但很糟的天氣我也不是沒騎過
就這樣硬著頭皮上了

於是
有點後悔了
一滴血跳出，從我眼前
一點鮮紅落在潔白的車殼
在這雨霧的天裡襯得多麼鮮明
不知流了多少
通通隨著雨而刷去

搞不清是摔得痛
還是凍的疼
也無所謂
總之我是動不了了
摔車了
行李很多把它們繫在腰上再放在後座的報應就是我跟著機車一路犁出去

大家不離不棄
真是溫馨感人
事後發現行李造成的傷害比我想像中的大

所幸四肢還有反應
皮外傷就沒甚麼好擔心的
只是全身暫時不能動
太痛了!

看看我在哪
天雨路滑
路面像是越野車跑道
從右線長長斜斜的滑至中線偏左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在蘇花公路的路中間...

心有餘而力不足大概就是指現在的情況
看看前方的砂石車
後方的遊覽車
燈光閃耀
一前一後
停下來幫我
不由得感到台灣人果然都是好人

麻煩遊覽車的阿公阿媽幫我把車跟行李移到路肩就感謝的送走他們
畢竟我這一倒兩線都不能走了
不能拖太久

他們走了
於是我開始擔心車子情況
身體卻是僵硬又顫抖
有寒氣滲入全身經脈的感覺
感覺十分糟

這樣下去可不行
最少要確保雙手的活動
我馬上蹲下像隻可憐的小動物縮在車旁
雙手儘可能靠近排氣管的餘溫又怕燙傷
絲絲微微的氣像一片脆弱的薄膜
感受不到溫度
只能大概確定沒有那麼冷

過了多久我不能肯定
我只感覺到今天天氣的寒冷
陰雨連綿
雨陣陣
陣陣豪大
霧氣橫飛
冷風貫體
什麼東西一直在那邊滴來滴去

我回想到我騎車環島時
半夜三點從墾丁出發
在屏東山區迎接日出
在黑暗之中
大地突然復甦
那壯闊的美猛然將你包圍其中

多麼蒼鬱的深藍
人何其渺小
我冷了一下又醒來
現在的情況不也如此
苦笑了一下
似乎沒那麼痛了
轉轉手腕
動動手指
手也靈活一些
我就想站起來─但起不來

像是個用了許多狀聲詞的漫畫主角
阿阿阿阿阿阿阿─
的激發力量
這樣的緩慢
我覺得一點也不熱血

勉強把車子打到空檔
突然看了一下鑰匙
彎了六十度
還好沒斷

車子可以發動
可是我的手指根本還是太僵
不能壓離合器也不能打檔催油門
於是我又蹲下重複一次...

唯一的欣慰是我仍然知道
還有終點

一路而來
乾了又濕
濕了又乾
覺得沒有哪裡可以休息
到哪都一樣冰冷
路邊買一杯熱飲就是最大的溫暖

一路上經過六家7-11買了六瓶阿華田拿了六張衛生紙嚇了六個店員

我手冰冷
身也僵硬
路途突然那麼遙遠
儘管我走了那麼多次

白天黑夜
華燈初上
騎過市區感到距離遙遠
人來人去
鬧區郊區
晚上的北宜
霧是特別大的
暈的路燈也特別美
路是這麼安穩的黑
廁所一直發出怪聲是嚇不倒我的

平常五六小時的路程花了十二小時
我想這時候是特別能體會回家的真意

回想那天那陣子
回家真好

















































後記

總而言之很久沒更新了
因為我一回花蓮就感冒了呵

一更新就是好多篇混在一起
相信可以發現前面的照片是不太協調且凌亂的
有的有文字
有的沒有
裡面其實夾雜了四個左右的故事
是我說了很久都沒做的照片繪本...

因為也不是想做就做得出來
總之先做出來以後再各自慢慢完成

這篇的重點還是在於我第二十一次回家的事情
當然後來都是搭火車了

本來是不會寫出來的
但春假回家搭車
全家去彰化掃墓也搭車
回程當然也搭車
春假也不是多長
我整個感覺好搭車阿!
一時感慨就寫了